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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道。”聂临风把人往身后护了一点,柔声道,“别怕。”
连隐炼点头,不说话了。
很快,一个人影慢慢靠了过来,聂临风看不见,但听着脚步声应该不是什么练武的人,便问道:“谁?”
“恩人,是我。”
说话的是个女人,聂临风立刻听出来,是他们白天帮过的那个女人,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小姑娘。
“你们怎么会在这?”
女人解释道:“有几个是、是我们村的,跟我男人是朋友。”她说着又窸窸窣窣从怀里摸了什么东西出来,塞到聂临风手里,“这是你们白天给我的,我、我留着呢,快吃。”
聂临风摸了一下,是白天给他们的油纸包,里头的糕点都没动。
他从里头拿了一块糕点出来,放到连隐炼手里,剩下的又包好,还给了女人:“谢谢。”
女人拿着纸包,沉默了好一会,小声道:“我听他们说,你是官老爷?”
聂临风“嗯”了一声,没说什么。
女人闻言又看向连隐炼,问道:“他、他是你弟弟?”
聂临风很轻地笑了一下,又是“嗯”了一声,没多说什么。
“我、我知道两位是好人。”女人道,“他们、他们只是饿,不是真的想干嘛,你、你们别怪他们。”
聂临风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
“他们现、现在都睡了,一会我把看着的人叫出去,你们快走吧。”女人说着站起身,走到那个守着的人身旁。
那人吓了一跳,手立刻摸到旁边的镰刀上。
“大壮。”女人小声唤道。
“嫂,是你啊。”男人松了口气,“你怎么起来了?”
“我、我看见外边好像、好像有人。”女人说着声音有些发抖,听上去很害怕的样子。
男人闻言警惕起来:“什么人?是不是官府的人?”
“不知道,我、我不敢去看。”女人小声道,“你能去看看吗?”
男人犹豫了一下,看向聂临风他们。
“我、我帮你看着。”女人道,“你看一下就回来,很快。”
男人闻言犹豫了一下,还是起身出去了。
人一走,女人立刻朝聂临风他们招手。
连隐炼身子发软,走不动,聂临风只好抱着他走,小家伙现在还没长大,并不重,抱起来没什么手感。
“等等。”连隐炼拉住聂临风的,“我们就这么走了,他们不会怪她吗?”
“我、我没事。”女人连忙道,“你们快走吧。”
“不,念念说得没错,你跟我们一起走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走吧。”聂临风没再听女人犹豫,抱着连隐炼大步离开了。
女人也没来得及细想,听见聂临风下的命令,下意识就跟着走了。
他们动作放得很轻,倒是没吵醒人,但走了没一会,就听见刚刚那个男人大喊的声音,几人这才跑了起来。
这破庙本来就离城门不远,两人很快到了城门附近。
虽然易国没有宵禁,但城门到点还是关了,聂临风着急连隐炼的身体,问了女人城里医馆的位置,末了交代女人躲好,等天亮后他再出来找她们。
女人应下了,聂临风便抱着人直接翻墙进了城。
看见他这轻功,女人才意识到自己做这事好像有点……多余?
聂临风抱着人直奔医馆,大夫已经睡了,愣是被他拍门拍醒了,但做这个的,大多也习惯了,看见病人后一点脾气也没了,立刻把人放进了屋。
连隐炼其实只是中暑,加上稍微有点发烧,喝了药没一会人就舒服了一点,大夫也没赶人,就让他在屋里睡。
聂临风坐在旁边,看睡得沉沉的连隐炼,提着的心也算放下来,伸手抚过他的额,心里一阵悸动。
他的念念已经不是小孩子了,等再过几年,要纳妃立后,到时候还会有自己的孩子。
而他……可以守着他,帮他一辈子。
那……要一点点奖励,不过分吧?
犹豫了一下,聂临风低下头,在连隐炼额上落了个吻。
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做,也是他日日夜夜都想做的。
他以为连隐炼病了,睡得迷糊,却不知他现在心跳得极快。
他不知道聂临风为什么要亲他,是像他母后一样会在生病的时候亲亲他,还是……有别的什么意思?
连隐炼不敢问,他总觉得问了,他们之间就有什么东西会变了,说不定以后他再也不能像现在一样,肆意跟聂临风撒娇,依赖聂临风了。
他舍不得,所以他不问,只是闭着眼睛假装自己是真的睡着了。
只是在聂临风又一个吻落下来时,假装不介意地翻了个身,用唇碰了碰他的唇角。
作者有话要说: QAQ忽然想写写,这部分就到这里,没有后续了,反正赈灾结果是好的!
第57章番外
入夜的延和殿,依旧是灯火通明,笙歌鼎沸。
聂临风站到门口时,身上已经染了很多血,他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,只记得血溅在脸上时是暖的,立时又冷下去,反反复复,以至于他脸都有些麻木,不知冷暖。
他握着剑的手紧了紧,抬手猛地推开门,“砰”一声直接打断了屋内的乐声。
众人起初只是发愣,在看见聂临风的模样时才慌乱起来,尖叫着逃了出去。
他换上了许多年没穿的盔甲,手中的剑沾染鲜血,脸上也布满血污,只有一双眼分明得过分干净,像是恨,亦或是怒,熊熊燃烧,神色却是冷的,像是地狱最深最冷的地方才能感觉的冷。
这一刻他不像个人,更像是恶鬼,是修罗。
聂临风把持朝政太久,久到众人提起时候都是他执笔的模样,几乎都要忘了,他从来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,那双手执剑时,曾在军中留下多少功绩和传说。
当他提着剑走进延和殿时,心中却不似面上那么平静。
他看着眼前左拥右抱的冒牌货,凛冽的眸光终是裂开一条细小的缝隙,得以窥见其下要溢出来的、日积月累的绝望。
他很轻地唤了一声:“陛下。”
“你还知道我是陛下?”冒牌货的颤抖声音里是同样的愤怒,以及一些他想尽力掩盖的恐惧,“你拿着剑来延和殿是想干嘛,你知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?!”
聂临风听见这软绵绵的威胁只是僵硬地勾了一下嘴角,很快却又敛了。
他的念念也看不见,何必呢。
聂临风又往前走了两步,冒牌货彻底慌了,起身扑到床上,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小臂上的刀,反手握在手里。
“你果然会武。”聂临风只是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,又走近了几步,“你这刀,是准备防谁?”
冒牌货没有回答,只是警惕地看着他。
但这种警惕在聂临风看来,却有些可笑。
可能这个人的确有些武力,但这么多年了,纵情声色从未真正练过一天,能顶什么用?
但是反抗也很麻烦,要是不小心伤着怎么办?
想着,聂临风又靠近了一点。
手中的剑握紧了,抬手直接砍了过去。
就像聂临风想的那样,冒牌货拿起刀就已经很费劲了,只是担心伤着身体,聂临风很小心,尽量只一刀,结果了他。
看到他倒下时那个愤恨的眼神,聂临风却只觉得快意,站在一旁看着那副身体里的血逐渐流失,等到那副身体半点声息也无,变得冰冷,他才弯下腰去,将人抱了起来。
怀里的人一头青丝随着这动作散落,曳过地上的血,瞬间黏连成了一片。
聂临风见状皱了一下眉,唤道:“福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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