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妹投奔夫君后(重生) 第71节(1/1)

又饮了一杯。

刚要斟酒,酒杯被按住,“宴会上的酒烈,喝多了伤身。”他的嗓音仿佛被岁月磨砺过的古琴弦,低沉而回转。

江若汐轻眨杏眼,酒醉在他眸间晕了层朦胧,闪过什复杂而微妙的情绪,让人不禁想要靠近,却这好似是钟行简第一次关心她,酒气喷着,无端的,她想起那晚她在昌乐府里喝多了。

哪里是伤身,怕乱心性,亦或失态才是真。

中秋第二日休沐,用过早饭,钟行简有话与江若汐说。

“后日我到各地受灾的地方巡视,约么走半个月,不必收拾行装,我让许立收拾了。”

江若汐坐在圆桌对面,双手握住茶盏,低头思索着什么,待钟行简叫她时,她才抬眸轻轻应下,

眸间,似是蒙了一层shi漉漉的水雾。

“有心事?”钟行简眉心微动,缓声问。

江若汐攥了攥茶盏,踟蹰一息,厘清心中所想道,“半个月后,筒车差不多要督建成功了。”

钟行简闻言气息微顿,“恭喜。”

他想起他的承诺:求个诰命。

“我不想封诰命。”江若汐停下手里动作,目光坚定,“我想继续为官。”

这是不可能的。

钟行简没想到她突然说这个,深邃的眸底晃起一圈涟漪,不想直接否定她的想法,却又没法给她直接的承诺,

他在斟酌着字句。

如果是朝堂浮沉这么多年他可有不能应承之事,这是第一件。

江若汐也没逼他,红唇轻启,“我不为难你,你带我面圣,我自有办法说服官家。”

“我能不能提前知道什么办法?”钟行简声朗如清泉,认真而轻柔地看过来,他没有阻止的意思,只是想判定可行性。

江若汐清冷一笑,“进宫就知道了。”

钟行简即刻写劄子求见官家,另休书一封,命许立亲自送出去。

他们面圣时,昊帝正留欧阳拓拟旨意,听见钟行简二人觐见,没让欧阳拓退下,对钟行简的信任可见一斑。

“臣钟行简、江若汐拜见官家。”

昊帝正坐看他们,“起吧,不必多礼。”

两人刚起身,昊帝直截了当问,“你们夫妻二人突然求见,有个事?”

他能想到的,唯有和离。

如今看见江若汐一身官服,又想到工部之事。

可他都想错了。

江若汐拱手,“官家,是臣有事禀报。臣有办法抓住中书令的把柄,特向官家禀报。”

叶婉清仰仗的不过是中书令的权势。

她所谓的复仇,手握的砝码,如果皆随着中书令一同土崩瓦解,

便再不是什么威胁。

江若汐不允许有伤害自己亲人的隐患存在。

纵然今世,她也只当中书令之事为朝堂纷争,与她无关。

可叶婉清让她明白了,即使你不犯人,也会有人处处想置你于死地,

既然如此,不若先送对方下地狱。

“什么办法。”昊帝上身微微前倾,搭在龙案上的手已经攥紧,不管是什么法子他都乐于听见,他与中书令斗了那么多年,渴望这样一个办法,

又好奇。

是什么办法他与大长公主、钟行简想了那么多年都没想到。

况且,他看见江若汐言之凿凿,语气笃定毫无动摇。

自己也无端激动起来。

不仅是他,钟行简和欧阳拓闻言,也纷纷惊疑侧目。

江若汐却没直接讲出,径直撩袍跪下,“官家,臣斗胆,如若用臣之法斗倒中书令,希望官家给臣个恩典。”

昊帝焦急,却收收神色,上身回正,语气庄严道,

“什么恩典?”

“设女官。”

她的嗓音不大不重,三个字却极有分量,在空旷的大殿里砸出一阵死寂。

钟行简跪下,“官家恕罪,江校令没有挑衅祖宗家法的意思。”

昊帝不语,皱眉看向江若汐,脸色显而易见地Yin沉。

中书令可恶,她的恩典也太过逾矩。

欧阳拓束手站在一旁,一语不发,他本就不该在这里,又听见这些,从昌乐的角度亦或是他的立场,都无法开口。

昊帝不知怎的,忽然就逮到了他,“欧阳爱卿如何看?”

迟疑半刻,欧阳拓开口,“官家,此事臣本不该多言。但客观而言,臣听闻江校令雷厉风行,水部督建筒车的四十余名大匠及所属匠人,管理得井井有条,钟尚书上任前,已无人鄙夷她身为女子之事。”

“说起女子为官,臣想到的不是朝堂和礼法,却是民间说书先生常讲的木兰替父从军,杨家女将。虽说都是些杜撰的,但我朝民风开化,女子经商的皆不在少数,乐师、绣娘、诗书闻名于世的也有。”

欧阳拓天南海北侃了一通,见昊帝神色有所缓和,又道,“微臣斗胆,官家不妨先听听江校令的法子,若是成功再考虑此事,如若不成,也便不用再想。”

“好。”昊帝比预想中应得更干脆,斗倒中书令的决心最终胜过一切,“朕答应你,如果成了,朕许你工部员外郎。但如果不成,即刻回府,安分守己做你的钟世子夫人。”

“多谢官家。”江若汐叩首后,深吸口气,一点点陈禀,

“中书令老jian巨猾,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极难,不若官家换个方向。”

“什么!”

“从他儿子秦昂身上找错处。”

“儿子?”昊帝半信半疑。

江若汐视线自始至终落在龙案台面以下,守着规矩,可周身浑然天成的自信,不得不令人侧目。

这个法子也是上世所用,只是找了许久才被撞破,当时她同钟行简说的,今世,她选择自己陈情。

“中书令生了几个儿子皆早夭,只剩秦昂这一个,宝贝得不得了。臣便直说了,就如上次科举舞弊案,明明是秦昂捅的篓子,齐怀中却像是中书令的手笔,拿来混淆视听,让他儿子脱罪用的。”

昊帝微愣,他自是没想到江若汐会看得如此通透。

“秦昂有什么把柄?”昊帝直接问,他知道如果没有十足把握她不会面圣,还提出那样的恩典。

江若汐迟疑一瞬,钟行简见她神色稍有闪躲,“事涉官家,臣请官家不杀。”

“准了。”昊帝几乎没迟疑。

江若汐才缓缓道,“秦昂与贵妃有染,我在春华殿附近的假山碰见过。”

也不必多说了,在场三人皆明白,也皆知道该怎么做。

为了逮到他俩人私通的证据,官家派了人秘密两头监视,半个月无果。

事情焦灼得令人焦虑。

明明知道老鼠在哪,可就是逮不着。

当人看到希望之时,愈让人迫不及待。

筒车的督建已接近尾声,不日便可试验能否运行,江若汐也慢慢有些坐不住,

这日,有小厮突然来报,江若汐只以为有喜事,忙命人请进来,却听见又一噩耗,

“钟行简巡视路上途遇刺客,生死未卜。”

诱捕

随噩耗而来的还有昌乐、欧阳拓,以及府里各房的女眷,

“若汐,世子怎么了?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。”

江若汐捏着团扇一下下缓缓地扇着,鬓间碎发随风涌动,白皙恬静的小脸圈在里面,

异常淡定。

“没事,世子会回来的。”她浅浅地笑着,笑起来双颊一对若隐若现的酒窝。

跟没事人似的。

听到这个讯息,她确实心里半分波澜没有,上一世他也遇到过刺杀,安然无恙。

最终的胜者会是他们,只是,她让这一切变成自己来完成罢了。

“大嫂,你怎么这么笃定?”钟倩儿脸色泛白,现在都心有余悸,怕得不知所以。

江若汐不可能说上一世发生过一次,没什么可担心的,只能道,“世子说,让我们等他回来,相信他。”

这句什么根据都没有的话,反而最能安定人心。

待人们渐渐散去,昌乐拉住她的手,嘴巴张了又张,不知道说些什么,她怕好友有苦不想说,但她白嫩的手除去掌心一点薄茧,没有丝毫紧张的迹象。

出口的话,变成,“你真的不担心吗?”

“不担心。”江若汐回握好友,神色不变。

昌乐看了眼欧阳拓,还是说出心中隐忧,“若汐,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?”

江若汐歪头轻疑。

昌乐凑过来问,“你是不是真的未卜先知?就像你先前说的,那些是梦还是……”

“早在钟行简要纳叶婉清时,我我就想问了。事情一件件赶在一起,一直没来得及问你,你曾经说过的梦,真的成了真。那到底是梦还是?”

“不是梦。”江若汐温声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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